脱鞋办公塑造了Cursor,也必将改变世界

日期:2025-11-14 15:55:36 / 人气:10



在科技公司的众多文化中,很少有像Cursor这样独特的要求——员工进入办公室后需脱掉鞋子,换上拖鞋或赤脚。为解决卫生顾虑,Cursor通常在入口处提供拖鞋或鞋套供员工选用。Cursor员工Ben Lang曾在社交平台X上发布两张照片,照片里鞋子散落在硬木地板上,这场景更像是家庭聚会的入口,而非一家估值近三百亿美元公司的办公室。

Cursor并非一家普通公司,而是一款人工智能辅助编码工具。2022年,迈克尔·特鲁埃尔(Michael Truell)、苏拉·阿西夫(Sualeh Asif)、阿维德·伦纳马克(Arvid Lunnemark)和阿曼·桑格(Aman Sanger)这四位麻省理工毕业生,在旧金山成立了Anysphere公司,并发布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Cursor。

Cursor的脱鞋规矩(No Shoes Policy)是其最常被提及且看似最奇怪的文化之一,这让它与谷歌、微软等大厂截然不同。但更重要的是,Cursor代表着AI原生一代公司的气质:极致的专注、勇于颠覆一切、去官僚化。

脱鞋与心流体验、高效率办公

Cursor脱鞋文化的形成有多层因素,其中创始人的影响最为关键。伦纳马克在瑞典长大,当地气候多变,户外鞋常沾满泥水、沙砾。在瑞典,无论主人还是客人,进入私人住宅、公寓或避暑小屋时,都必须在门厅或门廊脱掉户外鞋,脱鞋是保持室内地板清洁的基本方式。

尽管旧金山的地中海气候比瑞典好很多,但伦纳马克还是把这个习惯带到了蒙哥马利街33号的Cursor办公室。他追求的是不穿鞋带来的安静和舒适,消除物理噪音以及一切不必要的干扰,从而创造一种心流体验,帮助工程师更快、更长时间地进入深度思考和编程状态,而这是提高效率的关键。

虽然运动学研究表明,穿鞋会限制足部的自然运动,长期可能导致足部肌肉退化,光脚可以激活脚底和小腿的肌肉,促进自然步态,但没有权威研究表明光脚办公能直接提高工作效率。

在旧金山湾区,大约还有二十多家初创公司也采取办公室脱鞋政策。一些实行该政策的公司,如语言学习应用Speak公司,明确表示这是为了致敬其核心市场或传统亚洲文化。虽然Cursor没有明确说明,但在硅谷,借鉴亚洲文化是较为普遍的现象。

实际上,中国的程序员也习惯在公司趿着拖鞋走动。长时间坐在电脑前,脚部血液循环容易受阻,拖鞋比运动鞋更能提供放松的脚部环境,这也是员工在苛刻工作环境下为自己争取的微小舒适区。

脱鞋办公并非为了特立独行,而是通过创造安静、舒适、居家式的环境,最大限度地提升顶尖AI工程师的专注度和创造力。这是融合了硅谷创业浪漫主义、国际文化习惯和效率至上原则的产物。

编程颠覆者

简单来说,Cursor是一款由AI驱动的代码编辑器,它能够理解代码库,并通过自然语言帮助用户更快地编写代码。用户只需描述想要构建或修改的内容,Cursor就能生成相应的代码。

Cursor的出现,对整个软件开发工具(Dev Tools)领域、AI编程赛道乃至广大程序员社区都产生了颠覆式冲击,挑战了程序员几十年来习惯的工作模式。

它首先冲击了传统IDE/代码编辑器厂商,如Microsoft(VSCode/GitHub Copilot)、JetBrains(IntelliJ,PyCharm)等。传统IDE模式较为被动,仅提供功能菜单和代码高亮。

Cursor的设计理念直接针对程序员工作中80%的痛点。凭借强大的上下文感知能力,Cursor能够接受像“把这个类的所有异步函数改成使用新的Promise库,并更新所有调用点”这样复杂的指令。

虽然微软的Copilot增加了代码填充功能,且主要基于当前行提供建议,在写新代码时效率较高,但在理解和修改老代码(Legacy Code)时表现欠佳。而根据行业经验,程序员80%的时间都花在阅读和修改现有代码上。

Cursor提出了“与代码库对话”的模式,它可以阅读整个代码库,理解项目上下文,并根据人类的自然语言指令主动执行复杂的修改、重构或调试。由此,Cursor设定了更高的AI辅助效率标准,迫使竞争对手必须升级其模型的上下文窗口和指令执行能力,才能保持竞争力。

Cursor证明了AI代码编辑器不应仅仅是VSCode的一个插件,而应是从底层重构的全新产品。它促使微软、VSCode和JetBrains等巨头开始思考如何将AI能力深度整合到核心功能中,而非仅仅停留在表面的辅助功能。

它还加剧了传统大厂程序员的焦虑,极大地压缩了编写样板代码和简单调试的价值。如果AI能高效完成80%的基础代码工作,市场对初级程序员的需求将急剧下降,而对提示工程师、架构师以及能提出正确问题的程序员的需求则会爆炸式增长,对仅仅是代码搬运工的需求则不断萎缩。

重写互联网

今年5月,Anysphere在新一轮融资中估值增长至约90亿美元。Cursor在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迅速获得高估值,向风险投资界证明了:即使在巨头垄断的领域,通过底层创新和用户体验的重构,AI初创公司仍有巨大的机会。

许多大厂宣称要用AI重做一遍互联网产品,但Cursor的成功证明了两件事:

第一,重做一切价值需要真正的“重做”,而非小修小补。Cursor没有去争夺VSCode已占据的市场份额,没有选择做插件,而是创造了“AI原生代码编辑”这一全新赛道。

Cursor重塑了人机交互界面,将代码编辑和AI交互放在同一核心位置。例如,用户无需跳到终端运行测试,只需在AI聊天框中说“运行测试”,就能在同一界面看到结果。这也可看作是脱鞋文化在产品设计中的映射,消除一切不必要的点击、菜单和分心,将所有功能集中在AI对话和代码编辑本身。

只有通过底层重构,才能实现工具带来的指数级效率提升,这正是风险投资和市场所追逐的“10倍改进”。

11月14日,Cursor宣布完成最新一轮融资(D轮)23亿美元,投资者包括英伟达和谷歌,估值涨至293亿美元。这是Anysphere近一年内完成的第三次融资,同期估值增长了约1026%,Cursor企业版收入今年增长了100倍,公司年化收入已超过10亿美元,成为史上增长最快的初创公司之一,但其团队人数至今不过250多人。

针对这次融资,Cursor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迈克尔·特鲁埃尔表示:“我们相信,在未来十年,编程将成为全球生产力提升的最大驱动力,而我们的使命就是加速这一进程。这笔资金将使我们能够大幅增加对研发和产品开发的投入,并扩大业务版图,从而确保我们能够继续为全球工程团队提供最佳的软件开发工具。”

第二,利用大模型彻底颠覆某个垂直领域的,很可能不是大厂自己,而是类似Cursor这样突然冒出来的公司。

大型科技公司在整合新技术时,最大的阻碍是自身庞大而成功的现有产品线。例如,微软的VSCode必须首先保证对全球数百万程序员的向后兼容性,不能轻易打破用户已经习惯的快捷键、插件生态和工作流。

Cursor没有历史包袱,它从零开始,唯一目标就是实现“AI驱动的最佳效率”。它敢于放弃键盘快捷键、文件树等传统IDE的核心元素,以AI对话作为新的核心。

大厂匆匆迎战

面对Cursor们带来的系统性冲击,大厂采取了激进且全面的防御和进攻策略,核心是将AI能力深度整合到现有产品中,试图复制Cursor的成功,但采用插件和服务的形式。

微软将Copilot从GitHub Copilot扩展到Windows Copilot、Microsoft 365 Copilot、Azure Copilot。微软的目标是快速将AI功能整合到现有生态系统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提供类似Cursor的对话式编程体验,让用户没有理由离开微软的全家桶,以此围堵像Cursor这样的垂直AI工具。

Meta和Google积极开源或推出强大的基础模型,它们希望通过控制底层的模型技术,迫使像Cursor这样的应用层初创公司依赖于大厂的模型或基础设施(Azure/AWS/GCP)。如果Cursor依赖微软的API,那么微软仍能保留一部分控制权。

这些措施暂时起到了一定作用,大部分普通程序员更倾向于在熟悉的VSCode环境中使用Copilot插件。微软的整合策略成功地留住了大量保守派用户,为Cursor的增长设置了更高的门槛。

但大厂的应对注定是一场昂贵但必要的防御战。它避免了即时的崩塌,但无法改变颠覆的长期趋势。Cursor们正在证明,在AI时代,效率才是唯一的护城河。大厂的应对只是延缓了自己核心业务被彻底颠覆的时间,而非消除这种颠覆的可能性。

大厂仍然控制着AI的基础设施。根据Cursor官方安全文档和技术报道,AWS是Cursor的主要基础设施提供商,微软Azure充当Cursor的辅助基础设施,用于提供冗余、负载均衡以及托管特定的机器学习推理终端。此外,Cursor也通过Google Cloud的Vertex AI API调用Google的Gemini系列模型,以获取AI响应。

硅谷大佬的焦虑

硅谷大厂老板们最大的焦虑在于,Cursor证明了效率和价值创造的范式已经改变,他们的组织结构、产品策略和人才管理都在这场变革中处于下风。

微软CEO萨蒂亚·纳德拉多次在财报电话会议和内部备忘录中强调,微软必须成为AI时代的操作系统,这反映了他对Cursor们正在绕过Windows和VSCode现有接口,构建新的AI原生工作环境的担忧。

在Google I/O大会上,CEO桑达尔·皮查伊多次强调AI - First的战略转变。Google的焦虑在于,他们在搜索、Gmail等传统入口的优势,正被那些直接在应用层用AI解决问题的初创公司所削弱,甚至Cursor正在抢夺程序员的日常工作入口。

然而,大厂拥有多层级的审批流程,强调共识、风险规避和测试。一个颠覆性的想法从工程师提出到最终上线,可能需要经过数十个团队和数年的时间,这种官僚文化是创新的最大障碍。

大厂的IDE部门(如VSCode)已经是成熟且盈利的工具。新AI驱动的工具一开始可能只服务于一小部分前沿用户,且盈利模式尚未成熟。大厂的领导者往往会选择将资源投入到可以带来即时、可预测利润的现有产品改进上,而非投入到可能自我蚕食现有业务的新技术上。

大厂的主要客户是普通大众和企业用户,他们要求稳定、熟悉、低风险的产品。如果大厂像Cursor一样彻底改变界面,可能会吓跑大部分现有用户。

即便大厂的防御成功,软件开发的最高价值仍会流向那些能够定义下一代范式的人才和工具。Cursor的存在持续向市场和人才发出信号:未来不属于旧的IDE,而属于AI原生的新工具。

顶尖的AI工程师,即那些能真正理解并应用大模型底层原理的人,在AI浪潮初期,往往更愿意加入小型、拥有股权、能够掌握技术方向的初创公司,从零开始构建一个全新的AI交互层,而不是在大厂的官僚体系中被分配去维护老代码,做些修修补补的事情。

所以,在这一波浪潮中,大厂吸引顶尖AI人才的难度不小。Cursor们带来的焦虑是复合式的,不仅是技术上的威胁,更是组织结构、文化和人力资源战略上的系统性挑战。大厂大佬们深知,他们必须尽快建立自己的AI原生产品线,否则,下一个十年的互联网将由这些无畏的AI游击队所定义。

作者:杏鑫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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